他将禁欲西装前男友丢进房间:五年杳无音信,得好好补偿我
“八十万,和我儿子分手。”
薛意为了给妈妈治病,狠心是梁知鹤分手了。
梁知鹤不知道薛意有苦衷,为了出口气,估计用最难听的话骂薛意。
“薛意,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本来就不过玩玩,不是么?”
“那些钱够你用的么?你和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站街女,有什么不一样?哦——”梁知鹤傲慢地笑了一下,“性别确实不一样。”
“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蠢货。”
1
公司外派出差,酒店定在海边,薛意把行李给了门童,自己往海边慢慢走去,柔软的细沙一步一个脚印,离大海还有几步时,薛意就没再往里走,蹲下用手戳了戳扑上来的浪花。
大海从不曾变化,海面上的人却来来往往,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些人了。
真是物是人非。
薛意发了一会呆,口袋里的电话就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接了起来,“总监?是,我到了,下午就去圣宇科技谈,您放心,设计图都改好了,合同也已经改了好几次,圣宇估计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嗯好,总监再见,我这就回去再看一遍合同。”
薛意挂了电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几秒,经典的Armani黑色商务皮鞋被擦得锃亮,顿了顿,他站了起来,弯下腰拍了拍因为下蹲膝盖处产生的一点儿褶皱,开始往酒店里面走。
前台的姑娘化着精致的妆,红白色的套装刚好能衬出玲珑的身段和娇艳的脸孔,薛意对她笑了笑:“你好,4014的房卡。预约过的。”
姑娘把房卡递过去,脸颊有些微红:“您好,您的房卡。”
女孩子美丽可爱腰肢柔软,长而浓密的头发上还带着coco清甜的香水味。有很多时候,薛意都在想,如果他喜欢的是女孩子,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梁知鹤,他会不会能好过一点?
埃弗雷特说过,任何时候,位于此间宇宙的你遭受到什么不快,在无穷多的平行宇宙中无穷多的你正因为躲开了这个坏消息而满心快活。
也就是说宇宙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真正的选择,因为所有可能的都实现了。
薛意一直对此深信不疑——他虽然在这个世界过得惨了一点吧,但说不定在其他宇宙,他就成了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混吃等死一辈子都顺风顺水逍遥自在。
——就像梁知鹤一样。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薛意总会觉得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过……生活啊,总归要是有一点梦想的不是?
薛意彬彬有礼地接过了房卡,却在转身的时候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猫,迅速地又转回了头,有点失态神色近乎惊慌地问前台姑娘:“哎对,请问餐厅在哪里?!”
“嗯?”前台的小姑娘一愣,接着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先生,二楼右拐就是。”
“……”薛意头皮发麻,真诚地看着她,“有没有不走电梯的?”
“……”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倒霉不看早——皇天后土为证,他出门没看黄历,五年,足足五年,他竟然在出差的酒店看见了梁知鹤!
就在朝着电梯的那个方向。
就算是化成灰薛意都不会认错。
他转身转得快,但不知道梁知鹤是否也看到了他,薛意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好像瞥着梁知鹤朝他这里来了。薛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说了一声“谢谢”,就要开溜,没想到被快步而来的人拽住了胳膊。
要死。
这是薛意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胳膊被握着,薛意只能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脸上挂起淡定的微笑,梁知鹤说:“好巧,小意。”
“好巧。”薛意有些勉强地回他。
“没想到真的是你。”梁知鹤笑笑,语气很轻松,又带点惊讶,就像是重逢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旧友,“我还以为看错了人。”
“……”薛意没看梁知鹤的眼睛,而是侧了侧脸,看了一眼随他而来的女伴,漫不经心道,“是啊,毕竟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很正常。”
“和女朋友?”梁知鹤又问,握着薛意胳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薛意其实觉得很没必要。当初闹得这么难看,能不见就不见最好,梁知鹤这样巴巴地问东问西,就像是在酝酿一场迟来的报复似的。
可是薛意垂着眼,因此没看到梁知鹤眼里那些压抑的深情和痴迷。
梁知鹤少年时期的脾气很不好,又嚣张又跋扈还不肯吃亏,活像一个走到哪儿炸到哪儿的炮仗,即使薛意和他好了两年,梁知鹤对他百依百顺各种关怀体贴,也被他的怒火波及过几次。
但是那时候,梁知鹤对薛意也是真真的好。
那时候薛意白天要上学,晚上还要去肯德基做兼职,双休日人多的时候半夜一两点才能下班。那时候梁知鹤就天天陪着他到下班,不管多晚都要先把他送回家,再一路骑着他那个全市仅有一辆的进口机车横跨大半个城区自己回家。
可是当初有多爱、多温言软语你侬我侬,撕破脸的那一刻就有多鲜血淋漓。
薛意闭了闭眼,感觉心脏里有细细密密的疼痛翻山倒海涌上来,他用指尖掐了一下手心,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是,出差。”
薛意感觉到了胳膊上的力道好像轻了一些,这才注意到在这种人来人往的高档酒店,两个男人拉拉扯扯似乎有些不好看。他扭了扭胳膊,挣脱了梁知鹤的束缚,指了指他的身后,“你妻子?女朋友?聊了这么久,她该着急了吧。”
听到薛意的话,梁知鹤的脸上闪过一丝可以说称得上“着急”的神色,但是又很快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可是薛意没看到,他只听见梁知鹤轻笑了一声,说了一声“她还没那个资格”。
哦,薛意木然地想,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隐约有些明白了,大概梁知鹤是想借着这个女人再羞辱他一次。
五年,五年二胎都能生出来了。
至于么?
他不用抬头都能想到他那脸上讥诮和不屑的神色,就像他们分手的时候,梁知鹤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脸,一字一顿,语气中满是嘲讽,“薛意,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本来就不过玩玩,不是么?”
“那些钱够你用的么?你和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站街女,有什么不一样?哦——”那时候的梁知鹤傲慢地笑了一下,“性别确实不一样。”
“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蠢货。”
……
薛意收回思绪,低下头,礼貌又疏离地后退了一步,说:“让女孩子多等也是不好的,再见了,我还有事要忙。”
“……”
薛意故意显露于表面的冷淡像是灼伤了梁知鹤一般,他竟然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薛意对他点点头,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然后步履匆匆地迈进了电梯。
然后干净利索地消失不见。
就像五年前一样。
梁知鹤站在原地,看着薛意离开的方向,半晌,慢慢眯起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草原里一头瞄准了猎物蓄势待发的猎豹。
而薛意——就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2
梁知鹤和薛意高中是同学。
那时候薛意还是个整天为了颜料费和学费发愁的穷小子,梁知鹤却是校董的儿子,每天车接车送,今天是宾利,明天是奔驰,花钱大手大脚,动不动就请一整个篮球队的同学吃饭,两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但偏偏碰到了一起。
薛意长得很好看,却不是娘气的那种好看,而是属于那种精致的英俊,皮肤因为总闷在画室里显得很白,细长的丹凤眼,睫毛小扇子一样在眼睑忽闪出一小片阴影来,嘴唇也很薄,是淡淡的水红色,白蓝的校服上衣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却正好能露出两条线条流畅的锁骨来。
寡言,也阴郁。
薛意上学的时候总是不合群,因为他要忙学习,要凭成绩领奖学金、贫困救助金,也要去兼职,下课不是在看书做题就是补觉,球鞋、跑车和美女等男生的话题他不感兴趣,被孤立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薛意不在乎,别的学生在追星谈恋爱担心期末考试不及格请家长的时候,他已经在为了生计发愁了,他要担心学费,生活费,要攒钱上大学,要吃饭,还要给他的母亲买药,看病。
薛意的父亲在他小时候跑出租出了车祸,两个车都撞得看不出样子,三个人全都没救回来。后来薛意的父亲被判疲劳驾驶,负了大半的责任,车险和赔偿金几乎全都给了出去,生活的担子便全都落在了他母亲的身上。
大约是在薛意初三的时候,他妈妈突然晕倒在了上班的地方,送到医院里一查,发现是重度腰肌劳损,肋间神经也受到了波及。一般人如果到了这种地步,痛得几乎都站不起来,而薛意的母亲却坚持一个多月,直到再也坚持不住,痛到晕倒被送到医院。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薛意妈妈不同意,她想再回去上班,最后还是薛意知道了消息逃课来医院,哭着求他妈妈住院,这才完事。
等出院的时候以前的工作早就没了,她也不能过度劳累,在薛意的要求下只好找了一个轻松的工作,也就是从那时候,薛意便开始了放学就去兼职挣钱补贴家用。
那时候的梁知鹤晚上泡吧飙车交各式各样的女朋友,白天打卡上课,来了也是睡觉逃课打篮球。
认识薛意完全是因为他篮球队的一个哥们儿喜欢一个女孩子,去告白,结果失败了,那个女孩子说他不喜欢没有追求的人,那个哥们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个女孩想了想说:“薛意那样的就很好。”
梁子就是那么结下的。
薛意其实很无辜,他甚至连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其实都不知道。
被梁知鹤和他那一群哥们儿堵在校门口旁边的小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梁知鹤在前面,他看了看薛意瘦削的身板和半长的头发——薛意的时间总是安排得很紧,他还没有找出空来去剪一剪,然后再往下是洗得发白的校服上衣和裤子,脚下是一双半旧的帆布鞋。
梁知鹤比薛意高大半头,他俯视着薛意,只能看见他漆黑柔软的发顶和尖尖的下巴。梁知鹤有些疑惑又不屑地扭头问他身后的那个哥们儿:“就是他?”
“梁哥,就是他!”那个男生道,语气忿忿的,“迎雪就是因为他才拒绝我的!”
听见这话薛意才把头抬起来,顺便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是勒索钱的,一听和钱没关系他就放松下来了,便无辜地抬头看着他面前的男生,诚恳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迎雪,我有事,能走了吗?”
他还要去兼职。
他一抬头,梁知鹤就吸了一口气——无它,主要是眼前的男生长得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半长的刘海掩着眼睛,却能看出来那是一双形状很好看的眸子,浅褐色的瞳孔像是一汪琥珀色的茶汤,氤氲着粼粼的波光,皮肤瓷白,顺着尖尖的下颌线看下去,正好能看到那形状优美的锁骨……
梁知鹤暗搓搓地磨了磨牙,突然有一种在那上面咬一口的冲动。
啧,梁知鹤瞅了瞅他身后那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哥们儿,叹了一口气,突然明白了那个女生为什么拒绝了他——但凡是个明白人,估计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能走了吗?”
“我说让你先走了吗?”梁知鹤回过神来有些为自己有些变态的念头感到难堪,为了掩饰似的故意恶声恶气的,“薛意是吧?”
薛意点了点头,看着梁知鹤,梁知鹤被他的目光盯得脸颊有些发热,又听薛意有些焦急道:“我是真的有事,我也不认识那个女生,这样,有什么事明天课间再说可以吗?我在二年一班。”
一班,一高著名的尖子班。
在那样的目光下,梁知鹤觉得自己很难说“不”,于是,他只好愣愣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薛意对他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感激的笑容,然后绕过他慢慢走远了。
他身后的哥们哀嚎一声:“梁哥!你就这么把他放跑了,我……”
“你什么你,”梁知鹤转身踹了他一脚,又勾上了他的脖子,“没听见人家不认识任迎雪么?走走走,我请客,吃饭去。”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梁知鹤去二年一班找薛意,尖子班和普通班隔着三层楼,尖子班都集中在一层,其次按班号往下排,梁知鹤是最后一班,二十班。
尖子班即使下课也不想普通般那样喧哗打闹,但是也有三五一群凑在一起小声的说话聊天。薛意很好找,第一排就他一个,半趴在桌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见梁知鹤进来,一整个班的人都停下了,看着他径直的略过所有人然后走到了薛意的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是你啊。”薛意抬起头来,有点意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来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我们出来讲。”
梁知鹤把手插在裤兜里,跟在薛意的身后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出去之前他转了转身子,冲着鸦雀无言的教室一抬下巴,“继续聊啊。”
这股嚣张劲儿真是帅炸了天。
薛意带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外,再次诚恳地解释了一下:“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女生。”
“我知道。”
“那你……”薛意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的样子,有无措地接了下去,“那你还找我干什么?”
“……”
梁知鹤也有些无言,他也不知道,下意识地就来了,所以他只好强词夺理:“那我哥们喜欢的女孩子也算是因为你才拒绝了他,你害他间接地没了女朋友,不找你找谁?”
薛意有些委屈,“可我又不认识她!”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梁知鹤转移了一下话题,“见你还得预约时间,你们尖子班的人都这么牛逼?”
“我是去兼职,”薛意朝他解释,微仰着看着他,浅红色唇半张,眼神很认真,“你们又没提前和我说,还差点害我迟到。”
“喔,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梁知鹤挑了挑眉,眼角带笑,整个人比昨天看起来温和很多。梁知鹤是长得很英俊的,眉眼略微深邃,他有着母亲的三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只是因为他平时戾气太重了,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使人注意不到他眉眼的俊朗。
薛意的心脏一跳。
他一直都有一个不能启齿的秘密被压在心底,这个秘密让他在被生活的艰辛压迫的间歇都不能喘口气,让他感觉自己一直是个游荡在人群之外的异类,越是压抑,越是绝望。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因为生活也没时间仔细去想。
薛意结结巴巴地回他,脸颊有些微红,“没……没关系。”
“好,那我们现在就算是朋友了,”梁知鹤满意地点点头,很自来熟地问他,“朋友之间了解一下,你平时都干什么?”
“……”薛意沉默了一会儿,说,“学习,画画,打工,睡觉。”
“你是美术生?”梁知鹤有些吃惊,“你?”
“是啊,”薛意听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眯起眼睛来笑笑,语气颇有几分得意,“我画得还不错,等你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画室看一下。”
“行啊。”
薛意直到回班后趴在桌子上午休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和他成了朋友?
这时候班里吃完饭的人也陆续回来了,有人好奇地凑过去问他:“薛意,你认识梁知鹤啊?”
“梁知鹤?”薛意有些纳闷,又旋即回过了神来,“哦,他叫梁知鹤啊?”
那个同学明显有些震惊的样子,“你不知道?!”
薛意摇摇头又点点头,“刚刚知道。”
“……行吧,”那个同学一脸无语地瞧着他,又继续说,“梁知鹤是咱们学校校董的儿子,打卡上学,来不来全凭心情——哦,他还是咱们学校的校霸,不知道吧?据说他能一个打七八个呢。”
薛意又诚实地摇摇头。
那个同学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算了,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没欺负你吧?好歹咱们也是一班的,他要真欺负你了别忍着不说啊。”
薛意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感激地冲对方一笑,笑得人家头晕目眩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谢不谢……”
那位同学晕晕乎乎地走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和丑小鸭在一起呆久了,突然发现了有一天对方是个美丽优雅的白天鹅——一下子震惊与狂喜并存,可惜脑容量不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歇菜了。
从那以后梁知鹤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凑着课间去找薛意聊天,直到一天中午薛意邀请他下午放学时去他画室看一看,梁知鹤欣然赴约。
梁知鹤去的时候薛意的画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梁知鹤透过窗户看着薛意,看着昏黄的阳光斜斜地铺在他的发梢和侧脸,把他整个人都勾勒成一幅暖色的剪影。他的目光虔诚而专注,拿着画笔勾勾画画,不时还停下修改一下,梁知鹤靠在窗旁看着薛意,心脏突然急促地跳动了起来。
那一刻梁知鹤突然明白了,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没话找话,不再逃课,更多地想看见薛意——都是为了什么。
在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了,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他喜欢上了薛意。
那个人,只恰好是薛意而已。
3
薛意逃跑似的回了房间,关上门,缓缓地顺着门板坐到了地上。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种地方看见梁知鹤。
他想象过无数种他们再次相遇的情况,却没有一种会是像刚才一样,梁知鹤成熟了很多,陌生又熟悉,身后是他美丽的女伴,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尴尬得猝不及防。
他们真的会走到这一步啊,彼此再无话可说。
薛意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颤抖着拉开随身的行李箱,从暗袋的最深处拿出了一瓶帕罗西汀,倒出了几颗生生干咽了下去。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着,脑袋倒勉强还能保持清醒,薛意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药瓶。
他以为自己痊愈了、没事了,却没想到在他看到梁知鹤那一刻起——遗失在记忆深处朝夕片刻铺天盖地而来,险些让他崩溃。
梁——知——鹤。
梁知鹤就是他埋在心底想要触碰又不敢伸出手的那一株刺棘玫瑰。
薛意就这样坐在地上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梦里他回到了和梁知鹤分手的那一天。
其实在那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像是悬在悬崖边的瓷瓶,摇摇欲坠而不自知了——不自知讲的是梁知鹤。
梁知鹤和薛意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拥抱的时候,被人发现偷拍并且放到了学校的贴吧里,这件事一下子惊动了整个学校。梁知鹤和薛意轮流被班主任和级部主任叫去谈话,相对于梁知鹤的坦然承认,薛意却是不发一言,任谁来都不肯开口。
直到班主任说要通知家长,薛意才慌了神。
他妈自从那次出了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许是年纪大了,也或许是以前遭的罪太多,这几年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受不得刺激,早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男生。
薛意没有办法对他妈说出口,不敢也不能。
但是最后薛母还是知道了,当晚就因为心梗送进了医院,在急救室里呆了一整晚。薛意守在门口连指尖都不住地抖,雪白的墙壁映着白炽灯,又刺眼又让人绝望,他流着泪枯坐了一晚上。
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垫了进去,医生说后续还有几个手术要做,还要在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第一周病人要完全卧床休息,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开人,薛意捏着家里的存折,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对他的嘲讽。
没想到第二天,梁知鹤的妈妈就来了。
那时候薛母刚刚转入普通病房,薛意抱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整个人脆弱得像一件瓷器。
听见开门时,薛意目光呆滞地望了对方一眼,梁知鹤的妈妈是个优雅的中年女性,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级旗袍,袅袅婷婷地站到了屋子中央,“你好,薛意是吗?我是梁知鹤的妈妈。”
“……阿姨您好。”薛意木木地回了一句,还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
梁母的眼里含着一丝不忍,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了床角,对着薛意继续说:“你妈妈发生了这件事我也很难过,薛意,但是这件事你能说你完全没有错吗?这里面有八十万,算是我给你和你妈妈的一点补偿。”
“阿姨,我……”薛意眨眨眼,似乎是找回了一丝理智,却被梁母打断了。
“拿着吧,我也是有私心的。”梁母顿了顿,继续说,“小鹤这几天被我们关在了家里,你母亲的事他是不知道的,你也不要怪他。我也不想听到你说出什么不想分手之类的话——明天我会送小鹤去上学,我希望你能当面对他说分手。然后我会帮你办好转学手续,也会送小鹤出国。”
“就这样吧,毕竟……你母亲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梁母等了很久,薛意都没有出声,直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听见薛意的声音在她身后低低地响起。
“我会说的。”
“钱我也会还给您的。”
“……对不起。”
最后,薛意这样说。
4
薛意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他揉揉眼睛,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耳朵里嗡嗡地在响,也有点想吐,帕罗西汀的副作用很强,但是效果也很管用,门一直在响,薛意以为是酒店的送餐服务,于是就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
当梁知鹤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薛意有一瞬间还以为那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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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曜姬
原标题:《断袖不分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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